Waller和Bowman“逼宫式”敦促降息

Bowman：

在最近的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会议上，我投了反对票，因为我得出的结论是，将政策利率下调25个基点才是合适的政策立场。在我于7月17日发表的演讲中，我详细阐述了在7月的FOMC会议上降息的理由，自那时起我的观点并未改变。我将在此重述这样做的原因。

首先，关税是一次性的价格水平上涨，除了暂时的提升外，并不会引发持续的通货膨胀。只要通胀预期被牢牢锚定（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标准的央行做法是“看穿”这类价格水平效应。

其次，大量数据表明，货币政策当前应接近中性水平，而非紧缩状态。今年上半年，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为1.2%，并预计在2025年剩余时间里将持续疲软，这远低于FOMC与会者对长期GDP增长率的预估中值。与此同时，失业率为4.1%，接近委员会的长期预估值；如果我们抛开我认为将是暂时的关税效应，总体通胀率也仅略高于2%，接近我们的目标。综合来看，这些数据意味着政策利率应处于中性水平左右，而FOMC与会者的预估中值为3%，而不是我们目前所处的——比3%高出1.25至1.50个百分点的水平。

我支持立即降息的最后一个理由是，虽然劳动力市场表面上看起来不错，但一旦我们考虑到预期的未来数据修正，私营部门的薪资增长已几近停滞，其他数据也表明劳动力市场的下行风险已经增加。在基础通胀接近目标且通胀上行风险有限的情况下，我们不应该等到劳动力市场恶化之后才下调政策利率。

我完全尊重我在FOMC的同事们所持的观点，他们建议我们需要对关税的通胀效应采取一种“观望”的态度。对于如何解读新出炉的数据，以及运用不同的经济论据来预测关税将如何影响经济，持有不同观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这些分歧是一个健康且富有活力的政策讨论的标志。

但是，我认为“观望”的策略过于谨慎，并且在我看来，它未能恰当地平衡前景中的各项风险，可能导致政策“落后于形势”（falling behind the curve）。迄今为止，关税所带来的价格效应一直很小，并且由于我们在未来几个月内可能无法明确关税水平或其对经济的最终影响，劳动力市场很可能在获得这种明确性之前就已步履维艰——如果这种明确性最终能够获得的话。当劳动力市场转向时，其速度往往非常之快。如果我们发现经济需要支持，等待可能会不当地延迟我们向合适政策的调整。

我的立场并不意味着我认为FOMC应该沿着一条预设的路径降低政策利率。我们现在可以降息，然后观察数据的演变。如果关税效应并未导致对通胀的重大冲击，委员会可以继续以温和的步伐降息。如果我们确实遇到通胀和就业出现显著的超预期上行，我们可以暂停。但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我们应该将政策利率维持在当前水平，并去冒劳动力市场突然下滑的风险。

Waller：

在2025年7月30日，星期三，我对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维持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在当前水平的决定投了反对票。正如委员会会后声明所指出的，我倾向于将联邦基金利率的目标区间下调25个基点。

在排除了关税的暂时性影响后，通胀已大幅接近我们的目标，且劳动力市场仍接近充分就业水平。鉴于今年经济增长放缓以及劳动力市场活力减弱的迹象，我认为开始将我们适度紧缩的政策立场逐步调整至中性水平是恰当的。在我看来，这一行动本可以主动对冲经济进一步走弱的风险以及劳动力市场受损的风险。

美国经济保持韧性

今年上半年，美国经济保持了韧性。尽管基础经济增长已显著放缓，但劳动力市场在接近充分就业的估算水平上保持了稳定。在排除与关税相关的商品价格上涨后，我们在将通胀降至2%目标方面也取得了有意义的进展。

与2024年的强劲增长相比，今年私人部门的国内最终购买增速已大幅放缓，这反映了消费支出的疲软和住宅投资的下降。这种需求疲软可能反映了高利率、个人收入增长放缓，以及低收入家庭流动性资产缓冲减少和信用卡使用率上升等因素。

总薪资就业人数继续温和增长，6月份的失业率也保持在历史低位。然而，劳动力市场已变得不那么有活力，并日益显现出脆弱的迹象。今年的就业人口比已显著下降，企业正在减少招聘，但继续保留现有员工，而且新增就业岗位异常集中在少数受商业周期影响较小的行业，包括医疗保健和社会服务业。

在没有关税对商品价格影响的情况下，6月份核心个人消费支出（PCE）价格的12个月同比变化将低于2.5%，低于去年12月2.9%的高位读数，并大幅接近我们2%的目标。这一进展反映了近期核心PCE服务通胀的显著放缓，这与近期消费支出的疲软以及劳动力市场不再是通胀压力来源的情况相一致。

对我们就业使命的担忧增加

在实现我们双重使命的风险方面，我看到价格稳定的上行风险已经减弱，因为我更有信心地认为关税不会对通胀构成持续的冲击。随着通胀处于持续走向2%的轨道上，总需求疲软，以及劳动力市场出现脆弱迹象，我认为我们应该开始更加重视我们就业使命所面临的风险。

到目前为止，由于对疫情期间劳动力短缺的记忆犹新，企业在应对经济状况放缓时一直不愿削减其劳动力。而且，鉴于需求疲软，它们似乎更愿意通过降低利润率来应对，因为它们已不太能够完全转嫁更高的成本并提高价格。如果需求状况没有改善，企业可能别无选择，只能开始裁员，并认识到鉴于劳动力市场状况的变化，重新招聘可能不会那么困难。

我眼中的政策路径

由于与关税相关的价格上涨可能只是一次性效应，因此“看穿”暂时性高企的通胀读数是恰当的。当我认识到经济状况正在转变时，我相信开始以渐进的步伐将我们的政策利率移向其中性水平，将有助于维持劳动力市场接近充分就业，并确保在实现我们双重使命的两个目标方面取得平稳进展。我看到，延迟采取行动的风险可能会导致劳动力市场的恶化和经济增长的进一步放-缓。采取主动积极的方法向中性水平靠拢，将避免劳动力市场状况出现不必要的侵蚀，并减少委员会未来不得不执行规模大得多的政策修正的可能性。

在我看来，委员会的货币政策决策方法随时间保持一致性也同样重要——尤其是在我们面临不断变化的经济状况时。

我认识到并理解其他FOMC成员可能有不同的看法，并且他们对于维持政策利率目标区间不变感到更为安心。我仍然致力于与我的同事们共同努力，以确保货币政策被恰当地定位，从而实现我们最大化就业和价格稳定的双重目标。